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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三十三章:遺忘之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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塗山姝風風火火地回到了天香殿,玉珠已經睡下。

紫荊正在外屋做針線活,看到他們進來微微驚訝,“太後娘娘您可算回來了。”

她將手裏的針線活放下,起身拿起剪刀,細細地剪了剪一旁的蠟燭,蠟燭跳躍了幾下,光芒大盛,照亮了整個屋子,燭影搖紅。

“您要是再不回來,奴婢就要差人去找了。”

塗山姝有些不好意思。

她經常偷偷摸摸的出宮,給這些丫鬟們添了不少麻煩。

“哀家有些事耽擱了,等下還得出去一趟。”

“這麽晚了,小心著涼。”紫荊轉身去了裏屋,找了一件大氅給她披上。

“紫荊,你這也太誇張了,現在可都到了夏天,你給我披大氅做什麽?”塗山姝額角跳了好幾下。

“現在雖然是夏天,入夜之後,天還是涼得很,太後娘娘您天生體寒,若是著涼就麻煩了。”紫荊嘆了口氣。

“娘娘您出宮這段時間,皇上來過好幾趟,看到您不在,他似乎很失落。想來這個時候他也是沒睡的,然後娘娘您要不要過去看看?”

塗山姝微楞了楞,“景澈來過?”

那個小奶狗,一直欲言又止的,問也不說,整個人陰氣沈沈的,讓人摸不著頭腦。

“皇上他似乎心情不好,也不說笑,然後娘娘您有時間的話,還是過去看看吧。”紫荊看著房門外的林羨淵和柳非月,稍稍皺眉。

她壓低了聲音,“太後娘娘,有件事奴婢不知道,當問不當問。”

“什麽?”

“奴婢覺得,外面那個頭發花白,長相特別娘的男人,跟彩絲姐姐很是相似,彩絲姐姐回家之後一直沒有音信,莫不是她不放心娘娘,派了他家哥哥來保護您?”紫荊臉色微紅,“他雖然娘了些,但,怎麽說呢,就像月光一樣,好美。”

“……”塗山姝額角跳了幾下。

紫荊這小蹄子,是看上柳非月了?

“你,看上他了?”她湊到她跟前,“需要我幫你撮合撮合?”

紫荊馬上羞紅了臉,搖頭,“奴婢身份卑微,不敢高攀。”

她沈默了好一會,又鼓起勇氣,“太後娘娘,要不,您幫奴婢問問,他有沒有妻子什麽的?”

“好說好說。”塗山姝樂呵呵地答應著,心裏卻有些不痛快。

她很明確地知道,她跟柳非月,真的不是那種關系。

但,聽到紫荊要表白的消息,還是覺得心裏堵得慌。

“哀家先出去一會,你們該睡就睡吧,不必等著。”她出了門,想了好一會,還是將那大氅給披上。

柳非月看著她走出來,有些訝異,“至於麽?又不下雨,披這玩意做什麽?”

“有一種冷,叫紫荊覺得我冷。”塗山姝聲音悶悶的。

守著林羨淵,她也不好多說什麽,便悶著頭,自顧自往前走著。

“千凝?”柳非月覺得她有些奇怪。

“噓。”塗山姝做了個噤聲的姿勢,“我帶你們去個地方。”

穿過禦花園,沿著小路走了許久。

和別處不一樣,這個地方沒有燈光,遠看去,是黑乎乎一片。

花影移動,孤鵲飛起,在這夜裏有些瘆人。

“千凝。”柳非月皺著眉頭,這個地方,是疏禦宮。

也就是塗山姝剛入宮時住的地方。

那時候,冷香帶領清都教的人進宮來,想要刺殺塗山姝。

塗山姝傷心之下,將冷香一幹人困在了疏禦宮。

疏禦宮地下有機關,機關術將整個宮殿包圍,從此再也沒有人靠近。

不管是丫鬟太監還是禦林軍,都不怎麽靠近這邊。

後來又有宮人說這裏有人哭,還有人看見過人影,傳得神乎其神,後來人們都不願意靠近這裏。

久而久之,這裏便荒廢了。

他們靠近疏禦宮的時候,周圍的草叢長得很高。

偶爾從草叢中竄出來幾只老鼠,嚇得塗山姝心肝直跳。

黑夜,路不好走,柳非月幹脆抓住她的手,並稍稍釋放出一些殺氣。

殺氣一出,老鼠四處逃竄,棲息在樹叢中的烏鴉鳥雀紛紛飛向空中,撲棱撲棱的,給這寧靜的空間增添幾分詭異的氣氛。

塗山姝下意識地往柳非月身邊蹭。

圍困的鐵皮仍然存在,經過了暴風雨,有些鐵銹的味道。

整個疏禦宮都被困住,在烏雲遮月的夜裏,像是一頭被困住的野獸。

“千凝。”柳非月暗暗抓緊了她的手,“別怕。”

塗山姝原本想抽出來,可,這個地方荒廢下來之後就變得詭異起來,她有些害怕,便任憑柳非月抓住她。

“這才多久,這地竟然像鬼屋了。”她打了個冷顫。

“哪有什麽鬼,都是人嚇人罷了。”柳非月攬住她的肩膀,“有我。”

林羨淵看著這令人窒息的操作,眼神暗了暗。

塗山姝與柳非月的親密動作,竟一點也不收斂。

這女人,接受了雲星霓,接受了柳非月,為什麽,偏偏不能接受他?

他甚至表示過,如果她樂意接受他,他不在乎她跟雲星霓在一起,多一個柳非月他也不在乎,甚至,當她的面首也可以。

可,她拒絕了。

拒絕的那麽幹脆。

林羨淵心口有些疼,他,到底哪點比他們兩個差了?

“非月,我沒事。”塗山姝最終還是掙脫了柳非月的手。

柳非月蹙了蹙眉,卻沒有勉強她。

他能感覺到,現在的塗山姝有些悲傷。

冷香的事情,對她影響比較大。

也是因為冷香,她受傷嚴重,一度不能靠近疏禦宮,不能聽到冷香的名字。

一晃過去了這麽久,她大概將疏禦宮和冷香忘得差不多了。

可,她竟在這時候再來這裏?

“千凝,你沒事吧?”他有些擔心。

“沒事,我們進去吧。”塗山姝抄著手。

有風吹來,果然有些寒涼。

她緊了緊身上的大氅,暗暗感嘆,在這深夜,大氅還是挺管用的。

“如果我沒記錯,這疏禦宮已經被圍了起來,已經沒辦法進去了吧?”柳非月說。

當時,機關可是她親手放下的。

被圍困在裏面的人,無法離開,沒有水,沒有新鮮食物,更沒有新鮮空氣和自由。

只有死路一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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